[裕井君……]很甜很纯的声音,一瞬间仿佛可以看见声音的颜色。
----是雪一样的纯白
一片混沌中我只觉头痛欲裂,像是起了雾一样注目却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轮廓。
[救救我……]----是血一样的殷红。
那个孩子死了。
感知逐渐清晰了之后,接踵而至的是翻涌的血色。
银色的长发,蓝紫色的明眸,尖尖的耳朵,雪般洁白剔透的肌肤,血色的石榴裙下探出小巧但苍白的脚丫。
像是cosplay的妖精。
我靠上前去用手轻轻拨开她侧颊的头发,但我很确切地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水无濑亚子。她闭着眼扭曲着自己的脸,再一定神,她已经死了。
肚皮被划开了斧梢般大小的口子,鲜血像烟花一样地向四处飞溅,透过粘稠的血液可以看见它肚子里搅得像咖喱一样的肠子。
那一刻只觉得胃里一阵痉挛,恶心感爬上喉腔,我稀里哗啦地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有一种铁锈般的味道,定睛一看----血。
淋漓的鲜血瀑布一样从我的喉腔里倾泻下来,我闭上嘴,死命地掐住自己的喉咙,血又从我的鼻孔里,耳朵里流了出来,直至我的双眼也变得一片血红……
我恐惧地尖叫,失了魂一样扑上前去抱着那具尸体----茉莉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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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之后才发觉这只是个梦,我仿佛出了一年的汗,喘了一年的气,咽了口口水向自己申明----
这只是个梦而已。
但我闻到了指尖传来的一股熟悉的茉莉香,还有那仿佛真是存在过得触感。
我扭过头去,看着窗台上的闹钟出神。
3点15----滴答、滴答,静夜里的钟声只会让夜更静。
隐隐约约地,我听到女孩子呜咽的哭声。
那哭声悠悠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起了床,揉了揉眼睛,想要去看看哭声是从哪传来的。
鼓足了勇气开了房门,呜咽声听地更加清楚了,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很弱很无助的哭声。
我咽了口唾沫,很慢很慢地向厕所里走去,小心翼翼不让木质地板发出任何声响。
虽然知道亚子的房间里有副厕,而且她应该是不会半夜出来上厕所的,但我不知道还有谁会在厕所里面。
哭声----停了,紧接着是水流动的声音。离厕所越来越近,月光从窗帘渗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厕所的门,老旧的门轴因为不堪重负发出刺耳的怪响。
在确定是个人影后我立刻打开了浴室的灯。
[亚子……亚子!]
亚子穿着湿漉漉的睡裙,手臂上,脚上满是划出来的伤痕。
她把脑袋埋进了装满水的舆洗池里,长发飘在水面上,水从池里满溢出来,溅落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
我立刻跨上前去,把她的头托了上来。
她没有睁眼,只是咧着嘴大哭起来,用苍白的拳头无力地锤着我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想死都死不成啊……]
[呐……裕井君……为什么……]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一直在不断重复着这些话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只能抱紧她的双肩,因为她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发自内的乞求和痛苦。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穿着白色碎花裙的她露出很小巧的双肩,梳着清纯的马尾辫,还把双手别在背后眼睛不自然地看着熨烫过的泡泡袜。她低着头不让我看见她的脸,然后突然递给我一封粉红色的信笺,封口用一个红色的爱心粘住了,背面用彩笔端端正正写着[致我喜欢的江口裕井君],娟秀的笔迹,和她本人一样小巧精致。
----但那封信我并没有看过。
单是第二天在走廊上的一个擦肩而过,她抱着音乐课本红着脸埋着头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
[那个----亚子同学,我们交往怎么样]平淡的语气下隐藏的是我汹涌澎拜的内心。
记忆中的她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课本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周围是起哄的人群,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教室,翻开课本做课前的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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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停下了锤着我胸口的手,抽噎着,肩膀微微地上下伏动着。
她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泪花。然后她别过头去,依偎般地伏在我的身前。
[裕井君……今年是和裕井君交往的第三年呢……我做的寿喜烧裕井君你喜欢么……我牵你的手你厌恶么……为什么……是我做的还不够好么,是我做错了什么么?……我……我希望能做一个合格恋人,将来再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是……可是裕井君就是一直在忽视我]
[我啊,发了疯地想要知道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可是……我想不到啊……呐……裕井君你能告诉我么……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裕井君呢]
终于她不在啜泣,抬起头凝视着我,她的脸靠的很近,可以听见她急促的喘息声,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裕井君……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就那么,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我:[额……不是……也不是讨厌……不对,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语言去回应一个情绪已经失控的女生,只觉得脑袋一片浆糊。
[真的吗……裕井君……]
她突然用很朦胧的眼神望着我,睫毛下微妙地闪着光,眼神躲躲闪闪,抬起手来轻轻地解开睡裙的肩带。
第一次----我这么近地看着这样的她。曼妙的身材和丰盈但不显突兀的**,手臂修长而纤细,腰楠微微凹出优美的弧线,双腿很腼腆地内夹,直挺着却又很有曲度。
第一次----她涨红了脸却没有埋下头,而是鼓足勇气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呼吸是那么急促,嘴唇微微地张着,可以看到她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裕井君……我想被裕井君占有……我想把全部都交给裕井君……]
她抓住我的手,慢慢地移向她的胸前,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快而急促。
[裕井君的话……可以的呢……裕井君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呢……]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期待着我的下一步行动。
我的大脑乱的一团糟,那一刻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不论如何,我不可能对眼前的一切没有反应。
但我眼前闪过那对离婚的父母,闪过自己拿着桌椅砸向嘲笑我的同学时那凶恶的表情,我直面自己的内心,除了愧疚和厌恶别无他物。
心里的声音不断在我的耳边提醒我不能继续下去,我……甩开了她的手。
[亚子……还是,算了吧]
我抽下壁架上的毛巾递给她。
[千万别做傻事了,好好擦干以后上床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一直到回到房间我都没能回头看一下她,我倚在门上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大汗淋漓,我站定了会儿,可眼前还是不断地浮现出那个温柔精致的面庞。
7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我才意识到自己躺在了床上,鼻尖处还萦绕着一股茉莉的香味。
(ps:每周二周三周六三天每天一更,周日最少两更,也可能三更,现已有十万字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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